2010年5月6日星期四

中國教育需要多幾個「瘋子」Tutor

中國教育需要多幾個「瘋子」Tutor

這群教育瘋子,以「聚義」的方式背水而戰,把用自己的腳板,趟出的一條沾著蒺藜、血肉模糊的路徑,貢獻給了迷茫中的中國教育。他們以摧枯拉朽之勢,橫掃傳統課堂,颳起一股強勁的課改旋風,為當今的課改注入了無窮的希望和活力。

我要為這群瘋子歡呼,並熱切讚美今天教育的「瘋子」精神。因為這種精神正深刻地感動、影響和改變著我,以至於我也被很多人稱為「瘋子」了。其實,被人稱為「瘋子」,未必不見得有多麼不好。你想呀,中國教育需要變革否?如果不需要,溫家寶何以說,「必須樹立先進理念,敢於衝破傳統觀念的束縛,在辦學體制、教學內容、教育方法、評價方式等方面進行大膽地探索和改革。」注意了,溫總理說這話是有所指的,他是在親自聽課之後有感而發說出上述話的。但總理說過之後,我們教育界聞聲動起來沒有?是真動還是應付著動?要弄清這個問題,我想,當然要取決於我們對中國教育到底懷有怎樣的認識!

中國教育最大的悲哀其實不在於今天有多麼落後和原始,而在於我們中的大多數學校,敢於不敢於承認或者認識到了現有的落後和原始,知恥才能後勇。問題是,偏就有人至今尚不知道教育之恥,反而習慣於以恥為榮。今天,那些把學校辦成「集中營」、「監獄」、「殯儀館」卻又大秀「經驗」,把罪惡當成功德的學校均忝列其中。遺憾的是,我們為什麼一味忍讓這種無恥,而背地裡才敢於悄悄發洩一點不齒呢,忍讓是不是一種縱容?如果情願犧牲一個民族的發展而保全自身的一點世故,我以為有些人那就連僅存的一點點良知也喪失掉了。喪失掉卻依然坦然、依然世故,你看,連人性也跟著沒了。全都喪失掉了也沒什麼,老老實實做一具行尸走肉,吃個滿腸肥油也算是找到了歸宿,可問題是,有些人還非要站出來阻撓改革,暗裡阻撓還罷了,能讓人得一個「暗箭難防」「死前」的明白,姑且也算是個功德吧。你也太幼稚了,沒人性的人都「成精」了,成精的人誰給你講功德?他們講的通篇是「名正言順」的道理,什麼名校怎麼能改,改不好怎樣交待,影響升學怎麼辦云云。但獨忘記了這些話原本就是「照妖鏡」,照見的不光是一些人的醜陋,也照見了中國教育的絕望無助。如果有這麼多的人每天在「做」教育,教育被如此作踐和禍害,還不「瘋」的人,真是意外!

被當下教育逼瘋的人,不在少數。其實,真正的瘋子,不是懷著「仇恨」以夷制夷,而恰恰是懷著滿腔的熱愛,為孩子、為教師、為無數個家庭、為這個民族,開石探路,「墾未墾之疆域」,「在辦學體制、教學內容、教育方法、評價方式等方面,進行大膽地探索和改革」,這樣的「瘋子」,是這個民族永遠不彎的教育脊樑!這樣的「瘋子」們走在一起,便是一種力量的彙集,但願中國的教育能因為有這樣一批「瘋子」的存在,多一點紅潤的血色,多一點呼吸的順暢,多一點掙扎的氣力。

「課堂聚義、摟抱發展、相互借道、共同成長」,這群「瘋子」不是不善言辭,而是秉承共同的見解,教育需要力行,而「瘋子們」的力行體現在對課改「方法和途徑」的探索上。這群「草根」,竟然將一個民族的希望「不自量力」地扛在肩上,以國家大任為己任,他們不高調的想法其實非常樸素:讓新課改落地,給素質教育一種可能。

我感動著他們,因而要推選今天中國教育的「十大瘋子」。

首先聲明,這不是自我炫耀的「瘋子」的張狂,而是發自肺腑的對「瘋子」們的膜拜敬仰,我用這樣的方式,在我心裡特意為「瘋子們」立一座「群瘋閃耀」的「瘋碑」。

以下就是「群瘋譜」:

課改老師崔其升:

杜郎口中學校長。他患有嚴重的糖尿病,早在三年前,就佩戴上了「糖尿泵」,但因為每天超負荷的工作量,「糖尿泵」基本「失靈」,至今每天依然要自我注射三支胰島素。2009年,他全年外出講座100場,每次都是硬撐著站著講,因為要抑制「糖量」,他幾乎從不正經吃飯,常常是兩根黃瓜、三顆西紅柿支撐一天。即便是迫不得已坐在酒桌上,他也基本是作勢夾幾筷子匆匆離座。一般情況下,他講完即走,常常是趕回學校凌晨三四點,一個人打開辦公室的門,趴在桌子上囫圇著睡一覺,一早就溜進課堂裡聽課,他給自己的要求是,「一年聽1000節課」!

他從不說杜郎口有多好,無論對誰,他談的都是不足,儘管他一向被我們尊稱為「課改老師」,他對課改的研究,目前無人能出其右,不管你承認與否,是騾子是馬,遛出來的,課堂就擺在那裡,看看再評論不遲。他淡泊名利,榮辱不驚,他曾經這樣抱怨:「都是《中國教師報》惹得,俺不想出名,現在好了,出了名了,卻耽誤了事。」他說他就想不被人打擾地干點事,可今天的他被萬千課改學校追逐,難得清靜!他現在是全國先進教育工作者、中國教育年度傑出校長、中國名校共同體理事長、中國教育學會初中專業委員會副理事長等。

不知疲倦的李雪濤:

北京昌平區長陵中學校長。他剛剛加入共同體不久,可這個人身上所體現出來的特質令我感動和心疼。他會夜裡三四點鐘去學校,翻牆進去每間教室、辦公室轉悠,然後把發現的問題一條條寫在「明白板」上,為的是晨會時有的放矢。學校的老師給我發短信,請我勸勸他們的校長,說是,南京共同體年會一結束,他就瘋子一樣忙活開了,白天開會,夜裡寫材料,兩天加起來睡了兩小時。

老師們心疼他,我也心疼他,我打電話「批評」他,他卻樂呵呵地答,你說讓我們問題不過夜,我這是在「貫徹」中抓即時性評價呢。老師們「抗議」他說,你瘋別叫我們跟著瘋呀。他答,你們要不瘋,我可就真瘋了。這個瘋子樂在工作!

不改其衷的杜金山:

兗州一中校長。我可以這樣說,杜校長是中國當下對課程改革研究最有心得的校長,不是之一,是唯一。他整個就是個教育的清教徒,無論平時工作多忙,他每天都會堅持讀書和研究。一旦進入狀態,就忘了睡覺。他還常常忘了吃飯,多年來,他每天基本上沿襲「一日一餐」的習慣,說是吃飯耽誤時間。好在,他年輕時喜歡運動,自稱是打下了身體底子,其實他是為今日的教育寢食難安呀。兗州地處孔孟,搞課改當然要觸及些「三綱五常」,尤其是這樣一夥人,一旦私利受損便盡顯卑鄙,於是誣陷和謾罵接踵而至,杜兄呀,每每想起這些,我的胸腔裡彷彿塞滿炸藥和鋼針,我常常悲憤地想,當年他們怎樣「招呼」崔其升的,今天就會怎樣「招呼」你。要不魯迅怎麼會說「搬一張書桌都要流血」?!但惟其難,課改才更加凸顯出價值,我要學著勸你說:「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寫吧。」課改的路上,有眾多的「崔其升們」相隨相伴,你並不孤單。

好了還改的趙豐平:

昌樂二中校長。在山東課改三駕馬車中,崔其升、杜金山、趙豐平三人是三道風景。

老趙先生身材魁梧,性格豪邁,講起話來大手一揮氣吞山河,人情練達算是個「通才」。他是中師畢業,從任課教師一路飆升上來的,他抓教學就三個字:嚴、准、狠。二中近9000名學生,600位教師,只要老趙一聲號令,那叫「步調一致」。他和崔、杜相同的地方在於都是抓課堂的高手,只要是不出差,他也會一頭紮進課堂裡,聽著聽著感覺不對勁了,他會立馬叫停,喊著教師出門外,連比帶劃地批評,任你是誰,老趙都不留情面。末了還要開大會,會上點著名字批評,這個老趙,他也不怕得罪人。二中是出了名的會多,而會幾乎全是圍繞著課堂開的。高中教師的課改培訓會,他當然也請專家講,這沒什麼特別的,可他讓學生給老師做課改培訓師,新鮮吧,而且據說效果奇好。

五大三粗的老趙先生竟喜歡讀書,不僅自己讀還要求學生讀,一年200本,什麼泛讀、精讀、研讀,讀著讀著就搞成課程了。當很多人在質疑高中能否課改的時候,當年有著「山東省領跑高中」的二中卻率先搞起了課改,他哪裡是瘋了?他精明著呢。當很多人開始嘗試著課改的時候,而二中卻又開始研究「高效之後做什麼」了,這就叫一步領先步步領先。

把杜郎口「搬回家」的胡志民:

圍場天卉中學校長。胡校長曾經是個商人,當商人之前當過幾年教師。出於對教育的極度不滿,開始辭職下海,發誓掙錢辦理想教育。等學校建起來的時候,他就認命自己出任「理想學校」的校長了。為了追尋理想的教育,胡校長數十次直撲杜郎口,把杜郎口「搬回家」,一點一點比照著杜郎口「描紅」,從堅信到徬徨再到堅信,胡校長一路走來大徹大悟,如今天卉學校已成為全國學習杜郎口「最像」的學校,而他又在「河北杜郎口」的基礎上,創造出了從臨帖到破帖的經驗,他圍繞課堂形成的特色是「班級文化巡展」和校園文化建設。胡校長最大的特點是勤奮、學好。

三個月達標的張磊:崑山前景集團總校長。十年前他從瀋陽闖蕩到崑山,先是在民辦學校打工,然後辦學。他最大的特點是執行力極強,認準想幹的事絕對不打折扣。他集團三所學校同時鋪開課改,一意孤行地嚴格按照「時間表」推進。他搞課改先徵求學生家長意見,並數次邀請家長聽課。張磊把自己定位在課改領跑者的角色上,作為集團的董事長和總校長,他「一切以課改為中心」,每天各個層面的調度會和推進會都是由他親自主持,整個辦公室的白板上全是他勾畫出的筆觸。他脾氣很急、性子剛烈,只要不符合要求,立馬處置。短短三個月的時間,前景的課改就通過了共同體給予四個月的「達標驗收」,前景成績斐然的背後是張磊的「高效管理」。

「苦肉計」李鎮西:

成都武侯實驗學校校長。名滿天下的李鎮西能數次因杜郎口舌戰群儒,並放下教育家的架子跟著杜郎口搞課改是一種境界。要不,不會有人「好心」勸他注意「形象」。在這麼多年的相識裡,我始終認為李老師首先是個好人,善良、正義、有氣節,懂得尊重自己,更尊重他人,睿智、縝密、細心,而且幽默風趣,是個富有民族責任感的書生。否則,他不會放棄優厚的待遇和更接近「名利」的工作不干,硬要充當一所城郊結合部的學校當校長。單位配車放著不用,拿自己的車檔公車,當校長的不管學校財務恐怕在全國也唯有他是這樣。既然當的是校長,教著幾個班裡的課,還幹麼非要再給自己加壓當班主任,可他就偏這樣。明明是教育家了,每天裡邀他去上示範課的應接不暇,可又為什麼「自我否定」學習杜郎口?你說怪不?且一學就是兩年。兩年裡,他有很多困惑,比如關於教學模式,比如關於課堂評價,比如關於教師專業化與課堂模式的關係。

他對人太好,好到了嘔心瀝血。可搞課改有時候卻需要心腸鐵硬,於是,他的心裡便盛滿了無數的「不忍」。於是,他就換做另一種方式,做老師們的「標竿」,並招募了幾十個徒弟,身體力行地影響著他們,我說這是「苦肉計」,李老師用自己的責任感,以常人難以想像的付出,感化並且影響著課堂的改變。當我寫到這裡時,一種敬意油然而升,我多次想,假如今天的教育家們,能認識和讀懂李鎮西的教育情懷,中國的課改則會變得相當容易。

「外行成為內行」的張海清:

南陽市南召現代中學董事長。她是個中年女性,搞房地產出身,是個從不服輸、雷厲風行的急脾氣。她最欣賞的是昌樂二中,為了弄清楚二中的「真相」,她曾經「化妝」成學生家長去昌樂縣微服私訪,走訪過小賣部老闆、出租車司機、二中在校學生等。她報名參加二中的高效課堂研究班,和一幫學員正當「小組長」,並按時完成「作業」,研修期間,聽說趙校長在鄭州有一場講座,立馬星夜從昌樂趕去,然後聽完再急衝沖返回。學校一假如共同體,她即要求全面鋪開。她也隨同進入了「角色」,白天裡跟著聽課,夜裡挑燈開會,以多年做企業得來的經驗「指導」課改,慢慢地自己也成了「教育家」了。張海清的經歷告訴我們,其實做教育遠沒想像中那麼難,只要抓住規律,從「學」和「學習」出發,變被動記為主動學,讓學生學會、會學、學樂、創學,外行很容易成為內行,反之,遠離了教育之道,無論你從事了多少年教育,也只能是不入流的「外行」,今天中國有很多人,一直熬到退休,都沒找到教育的「入口」,這才是教育的悲劇本源。

「書生狂人」徐翔:

江蘇灌南縣新知學校校長。他首先是個「書痴」,嗜書如命,然後是個「狂人」,與其說他狂,不如說他「膽大包天」,放著大學老師不干,辭了職就開始辦學了,他自己沒錢,那些錢全是他借的,敢借錢辦學說明他心裡有數。他其實心裡首先有「書」,可書不是錢,蓋房子指望不上,可怎樣辦學就派上了用場了。在灌南,徐翔的學校絕對有競爭力,要不然,孩子們不會這樣說:「媽媽,我要上新知。」

新知是第一批共同體成員學校,徐翔說,假如中國的教育都能「從杜郎口出發」,那無疑是有希望的。學校開始課改時,有些人懷有疑慮,徐翔說,現在需要的是沖上去,而不是爭論要不要沖。他主張一切學習都是「自學」。為了保障學生的自學,他竟然規定:上課鈴打響,嚴禁教師進課堂!他還解釋說,當教師的舊知識跟不上新課堂的要求時,也只能「無奈」地出此「下策」。當面對很多人的議論時,徐翔從不去理會,他說,辦教育首先是滿足兒童的發展,其次是滿足自己內心的理想。徐翔的新知如今已名滿海內,在成為連雲港市課改示範學校是同時,「個體戶」徐翔被聘兼任了灌南縣教科所所長。徐翔的課改經歷告訴我們,只要敢為,則無不可為,認準了的就要堅持,唯有挺住才有可能迎來別樣的境況。

「耳不順」的李志信:

瀋陽市遼中立人學校董事長。人常說「六十耳順」,可李老頭六十掛零好幾年了,依然對工作「耳不順」,凡是符合課改要求的,耳順,否則,不僅不順,而且一定追究,以至於李老頭在老師心目中,權重極大、地位極高。

在遼中,立人一向沒有對手,我說這話可不是虛的,每年的中考立人不僅領先,而且是遙遙領先,他們的平均分超越人家第二名竟然達到「270分」。

這樣的學校也課改,這李老頭是不是瘋了。我常說,在共同體四十所理事學校、四百所成員學校裡,如論管理,除了昌樂二中,你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家能和他們相媲美的。你千萬別誤會立人是「應試教育」,假如他們搞應試,那就不會成為共同體成員,而且立人也從沒搞過應試,李老頭可是從教育局科長位置上辭職的,他要是不懂教育會自己辦學?既然懂,那斷然不會只搞「應試」。走進立人的課堂看看,答案就在其中!要不然,另一個老頭,著名教育家李錦濤先生不會如此推崇立人,老李老頭對李老頭說,立人的課改代表著教育的方向。

原本李老頭要「退休」了,可為了課改,仍繼續「垂簾聽政」,只要共同體有會,他一准不遠千里萬里參加,這不僅體現出他一向倡導的「團隊精神」,也表明了他的謙虛好學。共同體有這樣的「大哥級」的人在,我每次見到他,無形之中自多了份責任、信心和鞭策,但願「廉頗」不老,而我們的教育重新年輕!(網絡轉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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